“歐洲的鑰匙”突尼斯 活色生香的歷史迷宮(圖)

原標題:“歐洲的鑰匙”突尼斯 活色生香的歷史迷宮(圖)

走在突尼斯市的街頭,你會看到同為突尼斯人,卻長著截然不同的面孔,所以很多突尼斯人說自己是世界人。新石器時代,柏柏爾人居住于此,后來腓尼基人來了,羅馬人來了,汪達爾人來了,阿拉伯人來了,土耳其人來了,法國人來了,歐亞大陸的這些人當然不會是輕輕地來,輕輕地走,但歷史的傷痛被時間掩埋干凈后,這片土地上,各種不同族裔的后人們,平和安寧地共同生活著。

世遺老城知冷知熱

現(xiàn)在的突尼斯市由兩部分組成,法式的新城和阿拉伯式的舊城。舊城位于整個城市的西部和南部,有著1000多年的歷史,彌漫著濃郁的阿拉伯風情,可以算北非伊斯蘭城市建筑的典型代表。1973年,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將它評定為世界文化遺產(chǎn)。有人把突尼斯老城區(qū)和麥地那等同起來,盡管除了麥地那,還有一些城樓和教堂。突尼斯全國現(xiàn)存較為完好的麥地那有7個,最為知名的是位于突尼斯市和蘇塞市的兩個,都被列入了世界文化遺產(chǎn)。

作為世遺的老城,突尼斯的舊城墻已經(jīng)看不到了,只剩下一個個孤零零的城門,仍是當年風范。老城的中心是宏偉的宰敦大清真寺,寺內(nèi)有15個中殿,能同時容納2000人祈禱,它曾是整個阿拉伯世界最早的最高宗教學府,來此求學的人不僅來自突尼斯各地,也有馬格里布地區(qū)和西班牙的學生?,F(xiàn)在的宰敦大清真寺依然不時會舉行盛大的宗教儀式,黨政高級官員和宗教長老們會來參加祈禱。

如果說城門和教堂是宏大敘事的代表,麥地那市集則是生活化的,知冷知熱、貼心貼肺的地方。政治與宗教,輸給生活,也非突尼斯老城所僅有。

麥地那在阿拉伯語中是“城市”的意思,是個“商住兩用”的地方。曲曲折折的石板路兩邊是矮矮的白色小樓房,手工作坊里的叮咚聲讓人覺得溫暖。手工藝呈全軍覆沒之勢,都快成了失傳的技藝,所有的物品都只能看到超市貨架上的成品,只有在手工作坊里可以看到它們的前世,被打磨鍛造、被編織印染的過程。

方向感再好的人,在麥地那也會變成路癡,那《天方夜譚》場景般的市場,隨便選一條路,任何一個轉(zhuǎn)角拐過去,看上去都是大同小異的風景,伊斯蘭風格的木門敞開著,門口站著一個穿著寬袍、戴著小紅帽的大叔。商店里棕紅色的柏柏爾風格地毯,色彩艷麗的陶瓷盤碟,銅器店、銀器店、皮革店,隨便挑一家進去,挑挑選選。從店里鉆出來,有種從仙界到凡間的“時差”感,時間像作了弊一樣,剛剛快跑了幾步。

“胸無大志”的突尼斯人

去突尼斯之前,我剛剛把家搬回到二環(huán)里的北京老城,因為喜歡老城里穿著花睡衣就出來遛彎的大媽、圍著象棋盤在槐樹蔭下廝殺一下午的老爺子們,我開玩笑稱他們?yōu)樾責o大志的老北京人。突尼斯人也是同樣胸無大志的。在一個賣當?shù)貥菲鞯纳痰昀铮曛饕娢矣弥割^敲著一面面大小不一的鼓,熱情地過來搭訕,一半法語一半英語,連說帶比劃地給我介紹,還挑了一面,夾在腿中間,開始表演。馬上有游客聞聲而來,小店門口一會兒就擠滿了人,老板越來越有感覺,臉上洋溢著巨星的神采,這真不像個生意人,不去招呼客人推銷產(chǎn)品,卻當起了藝人。一曲結(jié)束,游客們拍著手退了出去,老板笑臉盈盈地送著客,我買了他手上那只鼓,終于讓他做成了點小生意。

在有著伊斯蘭信仰的國家中,突尼斯是很另類的,突尼斯人不僅喝酒,還喝自己釀的酒。老城的巷子里,正對著馬路的門臉兒,有商店,也有酒吧和咖啡館,如果站在一個相對高的位置,還可以看到住家晾曬在陽臺上的衣服。坐在酒吧和咖啡館里的人,相當一部分是當?shù)氐木用瘛?/p>

麥地那街頭的年輕人穿著跟北京街頭的年輕人沒什么差別的時尚衣服,女生蒙臉的很少見。據(jù)說突尼斯婦女有自己的工作和事業(yè)是很常見的,在麥地那的店鋪門口,能感受到她們的奔放熱情。提著購物袋來買咖啡的當?shù)厝艘彩?,大大方方地沖游客友好地笑,色彩鮮艷的包頭下,是綻放的笑臉,這張沒有面紗隔開的真誠的笑臉,讓人忍不住聯(lián)想、感慨的同時,也格外被感動。

歷史塵埃包融生命厚度

回到歷史現(xiàn)場,法國人是相當不厚道的,自作主張地當起了突尼斯的保護者,突尼斯在海外的利益就不由分說地被代表了,二戰(zhàn)時因為突尼斯人為盟軍解救西歐立下大功,法國許諾戰(zhàn)后給突尼斯人民自由。戰(zhàn)爭一過去,法國又背信棄義地繼續(xù)“保護”起突尼斯。哪怕以這種無賴的方式進入,它的文化卻在無形中滲透到突尼斯深處,經(jīng)過那些露天咖啡館,三兩個好友一人抱杯咖啡一聊整個下午的慵懶作風非常法國,包括罷工的傳統(tǒng),突尼斯也深得法國真?zhèn)鳌?/p>

世界遺產(chǎn)是已經(jīng)消失在歷史深處的人們留給全人類不可復制的財富,容易帶給人滄海桑田的傷感,比如在臨近的迦太基遺址,神殿歸塵土,野花開戰(zhàn)場,一片蒼涼。在突尼斯老城卻不會有這樣的感覺。那里暖融融的生活氣息,讓你看到了歷史的有情。生命一脈相連,昔日的溫度并沒有散去,這也可能與法國人來了之后,把新城建造在老城之外,讓它得以以原貌保存下來相關(guān),不會像那些天空被高樓切割、鐵軌穿膛而過的老城,讓人心疼不已。

在麥地那漫無目的地轉(zhuǎn),在數(shù)不清第幾次迷路的時候,我干脆不找路了,找了家路邊小館坐下,點一杯薄荷茶,幸福地看著這座大迷宮,熙熙攘攘,活色生香。(田三月)

鄭重聲明:本文版權(quán)歸原作者所有,轉(zhuǎn)載文章僅為傳播更多信息之目的,如有侵權(quán)行為,請第一時間聯(lián)系我們修改或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