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蘇軾歐陽修 大V廬山作詩誰第一

原標(biāo)題:李白蘇軾歐陽修 大V廬山作詩誰第一

江西,所謂“吳頭楚尾,粵戶閩庭”,在青銅時代已有新干大洋洲這樣相當(dāng)發(fā)達(dá)的文化,經(jīng)濟(jì)發(fā)達(dá),名城林立。人杰地靈,據(jù)說自唐至清,江西考中進(jìn)士1.05萬人,占全國10.67%,其中狀元48人,一門多進(jìn)士是常態(tài)。

江西詩派在古代詩歌史上地位舉足輕重,陶淵明、解縉、王安石、歐陽修、曾鞏、黃庭堅、湯顯祖、姜夔、周敦頤等文壇巨星皆出于此。加之地形豐富,河川密布,山水動人,文風(fēng)之盛,古來有之。

古代廬山名聲遠(yuǎn)比黃山大

蘇軾是個大文豪。但人太過聰明,有時難免不厚道。他爬廬山,“芒鞵青竹杖,自掛百錢游”,覺得景色太美,想安心地旅游,而不用去應(yīng)酬寫詩作賦。但這就好比他老鄉(xiāng)郭敬明趿拉一雙夾腳趾拖鞋在越秀山逛蕩,還指望沒有粉絲騷擾,怎么可能呢?于是“可怪深山里,人人識故侯”。嘴上抱怨,老先生心里其實還是很得意的。所以詩還要寫的,前前后后寫了七首。其中最出名的那首——“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收進(jìn)了小學(xué)語文課本。你看,大V的話,不能隨便信。

廬山最出名是香爐峰瀑布。因為李白那首“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老少皆知,當(dāng)?shù)匾补芩欣畎灼俨肌5搅诉@里,蘇老先生的淘氣病又犯了,寫了一首打油詩,“飛流濺沫知多少,不與徐凝洗惡詩”,取笑可憐的徐凝。坦率說,徐凝的“今古長如白練飛,一條界破青山色”土是土了點,但也算描摹準(zhǔn)確,說“惡詩”還是過了點。不過若不經(jīng)蘇老先生這番歪批,斷不會流傳到今天。

蘇先生的廬山詩都明白如話,李白就豐富得多。李白在廬山頗隱居了一段時日,還專門蓋了幾間屋子讀書。安史之亂,韶華已逝,加上事業(yè)不如意,他這一段時間的心情想來是比較復(fù)雜的。他寫“明朝拂衣去,永與海鷗群”,隱居的意思很明顯。《廬山謠寄盧侍御虛舟》,“香爐瀑布遙相望,回崖沓嶂凌蒼蒼。翠影紅霞映朝日,鳥飛不到吳天長。登高壯觀天地間,大江茫茫去不還。黃云萬里動風(fēng)色,白波九道流雪山……”仙氣滿紙,卻不免悵然。

“廬山高哉,幾萬仞兮,根盤幾百里;峨然屹立乎長江。長江西來走其下,是為揚瀾左蠡兮,洪濤巨浪日夕相沖撞……”后人多以李白為廬山詩第一人,但清代翁方綱則認(rèn)為歐陽修這首《廬山高歌》才最棒。

元代劉仁本說:“山水林泉之勝,必有待夫騷人墨客之品題賦詠而后顯聞,若匡廬見于李白之詩”。其實山無名人則不顯,人無名山則少詩。不獨李白詩有此威力。

“古代廬山的名聲,遠(yuǎn)比黃山名聲大得多,這也因為,中國詩史上第一流的大詩人,大多詠贊過廬山,加以廬山處于交通要道之旁,詩人紛至沓來。而黃山僻遠(yuǎn),交通不便,名人罕至”,江西省社會科學(xué)院研究員、江西詩詞學(xué)會會長胡迎健說:“《廬山歷代詩詞全集》收錄了三國至隋、唐、宋、元、明、清、民國以及歷代詞曲16300余首,作者3561余人,可謂洋洋大觀。”

胡迎健說,第一個登上廬山頂峰的是山水詩創(chuàng)始人謝靈運,當(dāng)時登山無道、人煙稀少。唐代江南開發(fā)、交通得到發(fā)展,至北宋在廬山之南的星子縣置南康軍,成為南國咽喉要地——蘇軾元豐七年(1084)即是從長江經(jīng)鄱陽湖,泊舟南康軍城前,再入廬山開先寺——詩作也大發(fā)展。晚清、民國時期,廬山牯嶺一帶大開發(fā),譚延闿“蘇黃朱陸不到處,涌現(xiàn)樓臺忽此山”,胡漢民“李白蘇黃惜未到,丘壑尚足為人師”,寫的就是這種情況。

滕王閣中流傳文人相輕又惺惺相惜的傳說

1275年二月,饒州城(今江西鄱陽)被元軍攻破,已經(jīng)去職的兩朝名相江萬里率全家180余口投水殉國。消息震動朝野,聞?wù)邽I。江萬里在白鷺洲書院里培養(yǎng)出來的最偉大的學(xué)生文天祥寫了一篇祭文悼念:“星折臺衡地,斯文去矣休。湖光與天遠(yuǎn),屈注滄江流”。8年之后,文天祥就義,寫下《過零丁洋》和《正氣歌》,傳誦千古。兩位先賢的慷慨壯烈,激勵了無數(shù)后來者。宋末、明末,江西都是抗擊侵略的前哨陣地,忠義之士迭出。

以“風(fēng)骨”論,江西為后世留下了許多文化遺產(chǎn)。江西人陶淵明歷來被視為高潔之士的標(biāo)桿,他所代表的隱遁心態(tài)亦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一股從未斷絕的支流。關(guān)于他的隱居地說法不少,但比較可能的情況還是回了老家。最能代表他創(chuàng)作水平的詩歌,大多寫于隱居期間,“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泛覽周王傳,流觀山海圖”,令世人向往,在今天更成為都市人的至高生活理想。宋人說“六朝無文,唯陶淵明《歸去來辭》”,話雖說得太滿,但其詩情確實橫溢古今。更有名的《桃花源記》其實是《桃花源詩》的序,但今天人們往往知道序而不知道詩了。

類似的名文還有王羲之《蘭亭集序》、王勃《滕王閣序》、李白《春夜宴桃李園序》等。《滕王閣序》寫于今天的南昌。王勃南下探望任交趾令的父親,適逢滕王閣重修落成,當(dāng)時“勃雖在座,而閻公(洪州牧閻伯嶼)意屬子婿孟學(xué)士者為之,已宿構(gòu)矣。及以紙筆,延讓賓客,勃不辭。公大怒,拂衣而起,專令人伺其下筆。第一報云:‘南昌故郡,洪都新府。’公曰:‘亦是老生常談。’又報云:‘星分翼軫,地接衡廬。’公聞之,沉吟不語。又云:‘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公矍然而起曰:‘此真天才,當(dāng)垂不朽矣!’遂亟請宴所,極歡而罷。”與文章比,我更喜歡這個故事。文人相輕與惺惺相惜,如此矛盾統(tǒng)一又有趣。可惜一年之后,27歲的王勃從廣州渡海前往交趾的途中溺水而死。初唐四杰,盧照鄰自沉,楊炯早卒,駱賓王出家,才情天縱,無路請纓,惜哉?

明代戲劇家湯顯祖創(chuàng)作了“臨川四夢”。古城臨川,就是今天的撫州。在這座歷史文化名城里,我們能找到王安石紀(jì)念館、湯顯祖墓、曾鞏讀書巖、譚綸墓、陸象山墓、吳澄墓……歷代到撫州為官或周游的文人墨客如顏真卿、王羲之、白居易、陸游、謝靈運等,都在此留下大量詩文。

潯陽江頭白居易、宋江都留下故事

“樂天曾謫此江邊,已嘆天涯涕泫然。”這是歐陽修筆下的潯陽江。元和十一年(公元816年)秋天,白居易在被貶江州(今九江)司馬的任上,于潯陽江頭送別客人。此時距元和十年血雨腥風(fēng),驚心動魄的武元衡、裴度遇刺案已經(jīng)過去一年多,“此地何妨便終老,譬如元是九江人”,詩人的心態(tài),也逐漸由激昂鋒銳,轉(zhuǎn)為平淡,甚至消極。

司馬是刺史的助手,在中唐時期多專門安置“犯罪”官員,屬于變相發(fā)配。“醉不成歡慘將別,別時茫茫江浸月”。看上去這又只不過是貶謫生涯中一個平淡、失意、無甚可記的夜晚。好在幾聲撥弦挑破了沉悶,于是有了《琵琶行》。

“九派江分從此去,煙濃一望空無際”——九江為長江通衢,人財富庶。所以在《水滸傳》中,施耐庵將權(quán)臣之后蔡九安排在了這里。荷爾蒙充盈的城市里,聚集著李逵戴宗、張橫張順、李俊二童,是水泊梁山群落里最具戰(zhàn)斗力的團(tuán)體,是后來宋江一派的核心骨干。“白龍廟小聚義”看似偶然,實則是全書之轉(zhuǎn)折。而一切的伏筆,還在潯陽樓上宋江的那幾句歪詩。

江西有座小城叫贛州,近兩年很有名。無論國內(nèi)哪個城市水浸街,她都會被拿出來做正面典型,號稱千年不淹的古城。不過后來被證實,古城也是會浸水。從宋代沿用至今的,以福壽溝為核心的城市水利系統(tǒng)的確精巧絕倫,但面對今天的水文形勢,還是抵擋不住。

贛州古城據(jù)說取靈龜之形而建,是唐末堪輿學(xué)大師楊筠松的精心之作。取靈龜之壽,以利城之長久。歷史上這里曾是虔州州治,虔為“虎”字頭,故又稱虎頭城或虎城。

贛州城雖不大,但地當(dāng)要沖,勾連贛粵,是一座名城,周敦頤的《愛蓮說》就是在這里寫的。文天祥在贛州寫下《郁孤臺》:“城廓春聲闊,樓臺晝影遲。并天浮雪界,蓋海出云旗。風(fēng)雨十年夢,江湖萬里思。倚欄時北顧,空翠濕朝曦。”辛棄疾的《菩薩蠻·書江西造口壁》就更有名了:“郁孤臺下清江水,中間多少行人淚。西北望長安,可憐無數(shù)山。青山遮不住,畢竟東流去。江晚正愁余,山深聞鷓鴣。”

古建筑專家吳慶州指出,中國第一個城市八景就是虔州八境,即贛州八景。所以贛州城在中國城市名勝景觀營建史上占有一席之地。蘇軾寫過《虔州八境》詩,從“濤頭寂寞打城還,章貢臺前暮靄寒”等詩句中,我們可以看出贛州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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